专访｜白虎乐队：一次超脱世俗的音乐新尝试

像是一头从仙界跃下的神兽，用它的利爪猛然撕开层层云海，令群山都为之震颤。却在下一秒又飘然而去，唯留耳畔祥云缭绕。

这是白虎乐队的现场给予记者的第一印象。尽管组建仅仅一年多，尚未推出专辑，但白虎的几位成员都是实力与名气兼备的老乐手，这也可以看作他们一次突破自我的新尝试。去年年底，白虎陆续推出了三首单曲《白云间》《明月》《Train Of Light》，并展开了他们的首次巡演。

日前，澎湃新闻记者专访了白虎乐队，让这头来自仙界的猛兽讲述了它的“下凡”故事，以及乐队对于音乐的种种探索与态度。

老乐手尝试新模式

白虎乐队始于2017年秋天的一次新尝试。当时鼓手Ricky Maymi来到中国，见到了有过数次合作经历的主唱孙鹤庭。那时孙鹤庭正好写了一些新“动机”（motif，音乐术语，又称“乐汇”，它是乐段内部可划分的最小组成单位），便邀请Ricky一起录音，贝斯手周乃仁和吉他手程元等人也随之加入。几个人在录音棚里鼓捣了三四天，完成了一张专辑加一张EP数量的作品。有了作品，又想到了白虎这个名字，乐队便自然而然地成立了。

白虎的成员大多是混迹音乐圈多年的老乐手。例如孙鹤庭曾为Carsick Cars鼓手，现在则是Gate to Otherside的主唱兼吉他手以及鸟撞乐队的鼓手；在白虎中，孙鹤庭与周乃仁认识最久，他也是鸟撞的贝斯手；Ricky Maymi则是美国迷幻乐队The Brian Jonestown Massacre的吉他手；程元是口鸟厂牌的创始人之一。这次巡演还有一名新加入的吉他手男男，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是一名武术（八卦掌）传承人，教会了孙鹤庭打拳，偶然来看了一次乐队排练，顺势加入其中。

在作品录制过程中，也有很多知名音乐人纷纷加入其中，例如鸟撞主唱何凡、TOW主创杨帆、音乐制作人李平、卧轨的火车主唱兼吉他手沈帜等人。

不同于传统的乐队模式，白虎更像是indie音乐界一次有趣的联合尝试。“我们之前没有确定阵容，在创作过程中也倾向于与更多不同的人合作，有些是提前写好的‘动机’，有些是大家一起即兴出来的。”孙鹤庭解释说。他表示，无论是个人创作还是群体合作，只要能做出好的作品，白虎不会局限于某一种创作形式。“我们到目前为止没怎么排练过，巡演前才排练了几次。可能一支新乐队需要很多时间去排练磨合，但我们玩音乐都有段时间了，所以更想采用一种新的模式去创作。”孙鹤庭说。

在如此自由的创作氛围下，白虎乐队也非常高产。据孙鹤庭透露，除了已发布的三首单曲，他们首张专辑的六首歌以及EP的三首歌已基本制作完成，未来会陆续发出。而他们的第二张全长专辑也已开始录音，正在慢慢完善。

不过，白虎灵活自由的创作方式并未运用在演出中。他们的演出会严格地还原专辑内容，不会做任何即兴改编。“我觉得一张专辑做出来，它本身是经过精心安排的，有它的巧妙之处。所以在演出中还原作品，是对精心安排的一种尊重。”对这一点，孙鹤庭的态度很严谨。

镇守西方的东方圣兽

白虎即将发布的新专辑名为《光阴》。孙鹤庭解释说，“光阴”本身指时间，“光”和“阴”又是两样对立的事物，因此他很喜欢这个名字中蕴含的丰富意象。这种颇有东方韵味的哲思似乎是白虎音乐气质的重要部分，让他们的音乐中总弥漫着一股飘逸的仙气。

白虎是中国古代四圣兽之一，这一东方神话中的神灵，是西方的镇守者，这一“东西兼备”的文化符号，也预示了白虎音乐中丰富的可能性。“虽然我们乐队里有外国人，但他也是因为喜欢中国文化才加入的，所以我们当然是一支东方乐队。”贝斯手周乃仁说。但东西方的边界并不会限制白虎对于音乐的理解，因为在乐队看来，“白虎”这个名字正是代表着一种高于人间、超越世俗的神圣力量。

关于白虎的音乐类型，在清华大学从事宗教研究的吉他手程元曾在自媒体“怪弼”的一次采访中，将乐队风格定义为“周易流行”。“那是他的个人理解。”提到这点，孙鹤庭笑着说。但他也表示，音乐中隐含了一些宗教和哲学上的思考，希望听众能自己去发现。

白虎的音乐风格很难定义，乐队也很享受这种难以归类的状态。在他们的现场演出中，尽管能感受到分明的迷幻色彩，但吉他却时常有直接而强劲的表现。歌词中虽含有一些东方古典元素，读来却毫不玄乎，而是简单直白地书写情绪。“我想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表达一些不那么简单的意思，不想故弄玄虚，不想给听者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孙鹤庭说。

孙鹤庭很重视歌词，在他看来，歌词是最直观的一种表达手段，所以希望能借助歌词准确地传达自己的想法。但在创作中他也不会局限于歌词，实际上，白虎目前录好的作品中就有没歌词的曲目。

成员们其他音乐项目的风格与白虎并不一致，甚至大相径庭，是如何自如穿梭于不同风格之间的？关于这个问题，程元使用了一个很巧妙的比喻来回答：“乐队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就像变成一个人似的，有胳膊有腿地组合在一起。”所以不同的成员组成的乐队，就会产生不同的化学反应，从而自然地形成不同的风格。

“不过就算是同一个人，也是要跟自己的胳膊和腿互相协调的，不然也会这里疼那里痛的，”孙鹤庭补充道，“所以要尽量减少音乐上的限制，才能让整体处于一个比较和谐的状态。”

未来，白虎会在音乐上进行更为丰富和广阔的探索，以做出更好的作品、呈现更好的演出为目标，希望能为更多人了解与喜爱。“会有国际化发展的计划吗？”记者问。“会。”孙鹤庭毫不犹豫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