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多了两只猫后,借阅量增加了17%

2019-02-11 18:05
上海

导言:为了防治鼠患,美国内华达州明登小镇的图书馆引进了两只猫。没想到它们给图书馆,甚至整个小镇都带来了新的生机。图书馆员简·劳奇是猫的主要照顾者,她把自己的图书馆里养猫的事情写成了书——《图书馆里的喵星人》她说:“图书和猫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两件事情,现在,我整天都有图书和猫的陪伴,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美好的?”相信这是很多人的心声。

从“捕鼠师”变身“接待员”
我们聘用贝克的初始目的是让它驱赶老鼠,也做好了所有准备,为它定制业务名片,头衔是“捕鼠师”;但是,从它落户图书馆以来,竟然连一只老鼠都见不到了。老鼠闻得到猫的气味,一旦知道这里有猫,它们就远远地躲开,即便有食物的诱惑也不会让它们动心。

我们意识到,贝克的主要职责发生了变化;它摇身一变,成了图书馆的接待员。贝克很快就把服务台当成自己的主要岗位。它在那里和我们做着相同的工作:读者进门后要表示欢迎,还要保证图书的安全。它监督服务台的工作,忙碌之余喜欢躺在服务台上,张开四肢,露出肚子,听凭任何人的抚摸。

有的时候我觉得,贝克与读者之间似乎有一个不成文的协定:读者每次借书的时候,必须在它耳朵后面挠三下,然后在它肚子上再挠三十秒。当然,很多读者乐意这么做,慢慢地,这就成了一种规矩。

图书馆这位新员工的神奇故事,很快就传遍了小镇,过了不久,更多的人涌入图书馆。他们一走进玻璃拉门,我们就听到他们问:“那只猫在哪里?”显然,读者都听到了这个传奇故事:读者借书的时候,贝克会绕着他们脚踝走一个八字,或者把一两根毛发落在还书袋里,提醒他们按时还书。

还有一次,一个大约三岁的小女孩走进图书馆。“小猫!”她尖叫起来,跑了过去,黏糊糊的小手突然插到贝克厚实的毛发里。

贝克的耳朵微微竖了一下,不过,它停在原地一动没动。

我松了一口气。它毕竟是在工作。我们聘用的这只猫,非常适合图书馆的工作。我们现在要做的一件事情,是找到名字被预定为“泰勒”的猫。夜间让贝克独自留在图书馆,对此我始终感觉不爽,每天结束工作之前,我都要打开收音机,播放当地传统的广播节目,让广播的声音陪伴着贝克;每天早晨,我走进图书馆的大门,它急切地迎接着我,把我视为同伴,我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随后,我开始做各项准备工作,比如,给贝克喂食,清理小纸箱,给猫碗换水,在这个过程里,贝克一直跟着我,随我的脚步跑来跑去。

不过,购买贝克几乎让伊冯和我一贫如洗。在随后的几个月里,我们只能吃意大利面条,买不起其它食物,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法筹集购买另一只猫的经费。

贝克入住图书馆的几天后,当地报纸“记录快报”的记者乔伊斯.霍利斯特来到图书馆,此行的任务是撰写有关图书馆猫雇员的文章。文章和照片刊登在报纸头版之后,更多的人涌入图书馆,包括一些从未来过图书馆的人;在这些人中间,既有当地的新住户,也有经营本地牧场的老住户。

“你们在图书馆里养了一只猫?”他们问到。根据他们的声音判断,有人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有人流露出担心的神情。

我点了点头。“我们很快就有两只猫了。”

第二只猫到来

图书馆很快就有第二只猫了,这个消息让我们太高兴了,我们不会介意这只猫的长相,不会介意它的颜色和斑纹,只要是苏格兰褶耳猫就可以。后来比尔告诉我,他在华盛顿州的一处猫舍发现一只棕白相间的斑猫,主人愿意出售这只猫,我们很快表示同意。我有点担心比尔会改变想法,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过于顺利,不太像是真的。

这只猫曾经在巡回猫展上大放异彩,在某次猫展上一举夺得四项大奖。它的报价是250美元,另加运费76美元。如果只靠自己的能力,我们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攥出这笔费用。

1983年5月17日,我带着泰勒来到里诺机场。我一边和它说着话,一边把手放到猫笼门上。它嗅了嗅我的手,在飞行的大部分时间里,它一直凝视着我。

泰勒出生于1982年7月27日。与贝克一样,它的注册名字也很滑稽:卡里姆·阿卜杜勒·贾巴尔;这是一位非洲籍美国篮球运动员的名字,身高是七英尺两英寸。

回到图书馆后,我把猫笼放在工作人员休息室里,叫来周围所有的人,把贝克也带到这里,让它亲眼目睹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时辰。我打开猫笼的门,泰勒试探性地伸出脑袋,很快又跑到我的桌子下面。我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离开,只留下贝克。我四肢伏地,安抚着泰勒,此刻它躲到桌子和墙壁的后面。

记得我第一次把猫带回家的时候,猫也有过类似的反应。旅途劳顿让它们感到压抑,它们因此会焦虑不安;当它们来到一个新的环境,周围都是陌生的新面孔,每个人都想抚摸和拥抱它们,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焦虑不安的。

泰勒在桌子下面整整躲了三天,或者准确地说,在这三天里,一旦周围有人走动,他就马上躲到桌子下面。我在桌子下面放了几个碗盏,里面分别食物和水,第二天早晨,我还要给碗盏里续一些食物和水,当然,这些食物和水可能是贝克偷吃掉的,它已经充分证明自己是一只贪吃的猫,它总是舔干净碗盏里的所有猫粮,我们围着桌子吃午饭的时候,它总是一动不动地趴在一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地望着我们。

贝克和我们一样,也对新来的猫充满好奇。泰勒刚来的几天里,有几次我看到贝克躲在我的桌子下面偷看。有一次我往桌下看了一眼,看到它们相互揉着鼻子。我的感觉是,贝克似乎欢迎泰勒的到来,还安慰它说,图书馆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至少,我没有听到它们的嘘声或者吼声,所以它们相处得还可以。

到了第四天,泰勒终于从桌子下面走了出来,开始试探性在图书馆里四处走动,查看情况。贝克一路跟随,为泰勒打气。泰勒犹豫不决地朝着书库走去的时候,贝克坚定地陪伴着它。泰勒很快就学会独自行走,一会儿闻闻书架上图书的味道,一会儿用爪子摸摸地毯是否柔软,不过,走了几分钟后,它还是回到了工作人员干活的地方。

不一样的泰勒

开车去里诺接泰勒回来,耽误了很多工作,现在,我需要加紧工作,把耽误的工作补上。我们搬进了新馆舍,我也有了一台IBM公司出品的电动打字机,对这台归我专用的机器,我简直乐不释手。我正在专心致志地打字,突然感到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的脸庞。泰勒此刻就在我的脚边,全神贯注地看着我,似乎我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人。

我伸出手去,摸了它一下,它继续凝视着我。“你想干什么?”我问它,也使劲儿对着它看。不过,最终我还是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它还凝视着我。它有眼睫毛吗?后来我们开玩笑说,泰勒如果和鱼比赛,看谁保持眼睛不眨的时间更长,它肯定会取得胜利。

大概它饿了。我刚站了起来,它一下子就跳到我的椅子上,接着又跳到桌子上。它把桌上的纸码成一摞,凑合搭成一个临时性猫窝,然后开始表演全世界的猫都会表演的舞蹈:先顺时针旋转几圈,再逆时针旋转几圈,两个前爪在纸张上轻轻拨弄,为自己找一个最舒服的休息地方,最终它一屁股地坐了下来,满意地长舒了一口气:表明现在到了它的睡觉时间了。

“噢,天哪,泰勒。我还要用这些文件呢。”我抱怨到,但我很快意识到,抱怨是不对的。我可以稍后处理这些文件,现在可以去做其他工作。猫要适应图书馆的新生活,我们也要学会适应新生活。如果趴在馆际互借请求单上,能让新来的猫更舒服一些,就让它趴着吧。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人,包括读者和图书馆员,都没有和两只猫产生过矛盾。我知道,这种情况可能会改变,毕竟,并非所有的人都喜欢猫。不过就目前而言,贝克和泰勒在图书馆里带来了积极的正能量,这一点是毫无疑义的。由于贝克和泰勒的存在,人们的感觉更加快乐,情绪更加轻松,即便是那些每天都愁眉苦脸的读者和图书馆员,也出现了积极的变化。

而且,我就是每天都愁眉苦脸的那种人。

两只有缘的猫

情况很快就搞清楚了:这两只猫的品种与血缘都完全相同,泰勒实际上是贝克的外甥,尽管如此,它们的习性却千差万别。贝克喜欢呆在总阅览室里,位置随着阳光的推移而挪动,它喜欢在服务台蹲守,在大门旁欢迎读者光临,泰勒也很快表现出自己的习性:它并不特别喜欢迎接读者的工作,更愿意和为数不多的人亲密接触。

泰勒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的工作室里度过;不论某一时刻我正在处理什么文件,只要它想睡觉,就马上趴到这份文件上呼呼大睡。

实际上,来到图书馆后的不长时间里,除了我以外,泰勒没对任何人表示过亲近,包括读者和图书馆员。我的解释是,因为是我把它从机场接回来的,它就想当然地认为,我就是它的主人,这个情况和小鸭或者小鸡十分相似:小鸡或小鸭从蛋壳钻出之后,看到第一个活生生的、可以呼吸的生物,就自然而然地把它视为自己的主人。

伊冯从一开始就欢迎猫的到来,也尽量抽时间陪它们玩,但是,作为图书馆的负责人,她有专用的办公室,还要经常离出差,参加图书馆界的各种活动,因此,她并非任何时间都在图书馆里。即便她在图书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也总是关着。工作室里我的桌子旁边,就放着猫食、玩具和小纸箱,这样,自然而然地就形成规矩:为猫准备所有的必需品,是我责无旁贷的任务;此外,如果读者发生出格行为,我必须第一时间保护它们。

泰勒又一次从我的桌子旁边走开,在图书馆里作短暂的巡游,这时,我做了一个决定:为泰勒做一张床。泰勒躺在这张床上,肯定比躺在文件上更舒服。服务台下面有一个失物招领的箱子,我打开箱子,拿出一块旧的阿富汗地毯,把它放在桌子的一角,叠成床的模样。泰勒巡游回来后,又跳到馆际互借的文件架上,准备睡一个长长的午觉。

康斯坦丝看着我。她喜欢猫,所以她知道,泰勒正在和我逗着玩儿。

我拍了拍阿富汗地毯。泰勒抬起头,拉长了身子,躺到阿富汗地毯猫窝的一端。

“真让我开了眼界,” 康斯坦丝说到,“很多猫根本就不会理睬你。”

“泰勒和别的猫不一样,”我一边回答,一边开始打字。

泰勒的性格特点越来越明显了。

“练瑜伽”的泰勒

第二天早晨,我走进工作室,泰勒就躺在阿富汗地毯上。它直挺着身子,后肢向前叉开,两个前爪放在腰部。

看上去它像一个正在练习瑜伽的人,在做冥想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扰。

泰勒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大笑起来,简直停不下来。几个图书馆员的脑袋伸进门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骚乱。看到这一幕,他们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见到过猫做这种动作,”一位图书馆员说到。

“做这种动作它会舒服吗?”另一位图书馆员问到。

“它的骨头不会断吗?”

泰勒的耳朵微微竖了一下,身子依然不动,开始逐个辨认我们;每辨认出一个人,它就不易察觉地点点头,似乎它是仁慈的佛陀,正在为每个人祝福。

“它似乎在冥想,” 康斯坦丝认为,“你用什么方法让它做这个动作的?”

我的目光透过眼镜上方向她看去,“什么也没做,”我回答到。“除非出现意外情况,否则,你无法让猫去做它绝对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位饲养员曾经和我解释过,导致苏格兰褶耳猫出现耳朵折叠现象的遗传基因,同样也会让某些猫的肢体和尾巴出现韧带松弛的现象。大部分苏格兰褶耳猫都具有这种生理构造,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坐着。影响耳朵形状的遗传基因,也会影响臀部和脊椎的形状,这让直身而坐的姿势成为泰勒最舒服的一种方式。

尽管所有人都在大笑,对它评头论足,但是,泰勒依然不为所动。它继续坐在那里,我不停地大笑着。或许,泰勒正在思考世界的奥秘,打量着周围笑得不可自持的图书馆员;或许,它只是凝视着没有特定目标的空间而已。它轻轻叹了一口气,咕噜了一声,又恢复了佛陀式的坐姿。

有一天,泰勒又做出滑稽动作,我们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对伊冯说到,“或许我们应该给它取名叫佛陀”。

几天之后,我看到贝克的坐姿也变了,不过它比较肥胖,佛陀坐姿让它很不舒服。它想直身而坐的时候,会把身子靠在一旁,再用一支爪子支撑身子,使尽全力让自己显出轻松随意的样子。

但是,佛陀坐姿是泰勒默认的姿势。只要能鼓足勇气走进总阅览室,它就喜欢靠着书架坐着,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它的姿势就像远处山峰上一位正在练功的瑜伽修行者,等待数里之外的信徒前来拜访。

除了独特的佛陀坐姿,泰勒还是一位打呼噜冠军。如果它在我桌子下面睡着了,恰好有一位访客就在附近,访客一定会问:“你的计算机是不是出毛病了?”

贝克和泰勒经常让我们大笑不止。我每天都能看到泰勒的佛陀坐姿,每天都能看到贝克摆出“这是我的大肚子,快来摸摸吧”的姿态,不过,每次看到它们我依然忍俊不禁。它们摆出古怪姿势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会大笑不已。仅凭这一点,这个图书馆就与我工作过的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不同的性格                         

贝克和泰勒在图书馆里仅仅呆了几个星期,但是人们的普遍感觉是,它们似乎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多年。

它们很快熟悉了这里的生活,读者和图书馆员也很快习惯了它们的生活方式。晚上的时候,我们把它们关在工作室里,不让它们在图书馆里乱跑。我向来认为,把猫放到巨大而空旷的空间里,又没有人陪伴,它们难免会感到紧张。毕竟,我们“聘用”猫雇员的目的,是让它们保护图书馆,而不是毁坏图书馆。

伊冯和我细心照顾着贝克和泰勒,就像照顾自己家里的猫。实际上,贝克和泰勒的生活与家猫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差别;两者的不同之处仅仅在于,贝克和泰勒的家恰好安在图书馆里,和所有的家猫一样,它们绝对是一家之主。

不过,这两只猫和其它家猫相比,有一个明显的特点:白天的时候,贝克和泰勒接触到的人,数量很多,种类复杂;因此,如果与普通的家猫相比,它们呈现出更加多样化的性格特征。

早晨我来到图书馆,看到它们蹲在大门口,急切地等着我打开猫粮罐头,到了晚上,我在工作室里备好猫粮和水,备好小纸箱,最后关上图书馆大门;在每天的这段工作时间里,就像大多数被娇宠的家猫一样,贝克和泰勒也做着同样的事情:吃东西、睡觉、在小纸箱里撒尿拉屎、早晨时辰亲昵地厮打、找地方打个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它们会不时地挠头和玩耍。

到了午餐时间,大部分图书馆员包括我在内,都拿出午餐,围着桌子吃饭,贝克和泰勒会兴致勃勃地审视午餐饭菜,不过,有一种食物对贝克格外具有吸引力,它的诱惑力足以把贝克从一只懒散的猫变成一头贪吃的老虎。

如果有人带甜瓜作为午餐,贝克闻味后会马上跑来。如果当时它恰好在图书馆的另一端,只要闻到甜瓜气味,它就会一溜小跑,赶到工作室,然后跳到放着甜瓜的桌上,像疯了似的要偷走甜瓜。如果甜瓜的主人进行阻止,它就张开前肢跳起舞来,似乎在说:“快给我吧,快给我吧,我比你更爱甜瓜,还是赶紧给我吧。”

天知道,猫怎么会喜欢吃甜瓜?事实上,贝克可以吃光整整一个甜瓜,连皮带肉,全部吃光。贝克平时的叫声并不洪亮,但是,只要看到甜瓜,就会发出响亮而高调的叫声。一旦伸出爪子抓到甜瓜,贝克就把甜瓜送到嘴边;谁想夺走它的甜瓜,不管是谁,它都会咆哮不已。

泰勒不喜欢甜瓜,不过,它绝对算一个酸奶爱好者,更准确地说,它只喜欢柠檬或者香草口味的酸奶。它不止一次地把脑袋伸进废弃的酸奶盒里,吸吮残留的酸奶;它经常把脑袋套在酸奶盒里,一边吸着盒里残留的酸奶,一边在图书馆里到处溜达。有时候,它能把脑袋从酸奶盒里拔出来,有时候就没有办法拔出,如果发生后一种情况,我们就要前往救援。

我们开始意识到,在每天的工作时间里,这种异常情况会随时发生。

有一天,我在服务台忙碌着,给借书卡盖日期章的同时,抽空观察贝克和泰勒的情况。贝克在大门旁四仰八叉地朝天躺着。它是一只年龄不大的猫,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肥猫,但是,它的肚子很肥硕,只要有读者走进大门,它就做几下深呼吸,鼓起肚子给他们看,似乎对读者说:“这就是我的肚子,白白胖胖的大肚子。摸摸它吧。”这是它与人沟通的方式。

与泰勒相比,贝克更喜欢交际,具有乐天派的性格。在服务台上的印台与选民登记表之间,我们放了一个垫子,贝克经常在那里睡觉,醒来之后,它喜欢在服务台附近巡视,看看图书上的印章是否盖得合适。贝克擅长于让读者快乐,泰勒更喜欢和图书馆员交往,在情绪的感受方面比贝克更敏感。只要走出工作室,泰勒就喜欢以佛陀的姿势坐着,后背靠在复印机上,不紧不慢地抓挠身子,它的爪子总在挠同一块毛发,有时候我会担心,如果那个地方挠的时间长了,毛发就会掉光,就会变得光秃秃的。

两只猫的差异让我觉得好笑,我想起一部很老的情景电视剧:“冤家对头”。贝克当然是剧中的奥斯卡.麦迪逊,一个好脾气却贪图享受的懒人,泰勒就是剧中的菲力克斯.昂格尔,一个有着洁癖的怪人,事实上,泰勒行事一直谨小慎微,做任何事情都要做到极致与到位。此外,贝克不在意路上的任何东西,即便遭遇刀山火海,照样心无旁骛地享受日光浴;泰勒具有很强的观察能力,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图书馆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贝克未必不讲究卫生,不过显然,它远远没有达到泰勒的整洁标准。只要贝克稍微脏了一点,泰勒就无法忍受,就会主动帮它整理毛发。贝克贪吃,不仅喜欢吃甜瓜,也喜欢吃其他东西,泰勒喜欢大量饮水。不过虽然泰勒的性格与菲力克斯.昂格尔很相像,但是它常常对水碗视而不见,因为水碗是放在地板上的,天知道水碗里放了什么。泰勒喜欢用大杯子喝水,很多图书馆员的桌上都有这种杯子,在多数情况下,这些杯子里都有水。不过泰勒并不挑食,如果大杯子里是咖啡或者茶,它也会喝上几口。

一天早晨,我正在用铲子清理小纸箱,听到有人叫我。

“简?”

“是我。”

“你的猫把我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

哼。向读者显摆的时候,它就是你们的猫,一旦犯了错误,它就成了我的猫了。

我放下铲子,朝着“罪犯”走去。

“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坏小子,泰勒,”我说。不过,我的话里压根儿没有怨恨情绪,而且我也只能这样。我怎么可能因此而发怒?我在储藏室里找了一会儿,发现一个打碎的大杯子,上面印着“生日快乐”的字样。我举起杯子,向聚集到这里的人群发问:“这是谁的杯子?”

没人应答。我给杯子灌满了水,把它放在泰勒睡觉的阿富汗地毯旁边。“这是你的杯子,以后不要再用别人的杯子了,”我告诉它,同时开始清理那只小纸箱。它闻了一下杯子,喝了几口水。以后,只要这个杯子里还有水,它再也不会去打搅别人了。

到了那年的秋季,统计数据显示,图书馆的图书借阅量比去年增加了17%。

有意思的是,一些很久没来图书馆的读者惊奇地发现:“哇!图书馆居然里养了一只猫!”几秒钟之后,他们又在惊叹:“天哪,还有另一只猫!”和我们一样,这些读者很快就习惯了这个场景:两只长着有趣耳朵的猫在书架之间随意走动,审视着服务台旁图书馆员的工作,或者,它们只是观察这个不停运转的外部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说,两只猫就像便利商店里的廉价牛奶,本身是一笔赔本生意,但是,读者到图书馆来,最初的目的是想看看猫,但是,来到图书馆之后,他们就慢慢喜欢上了图书;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图书馆的读者数量及借书数量也就因此而增加了。

节选自《图书馆里的喵星人》,[美]简·劳奇、[美]丽萨·罗格克 著,上海三联书店2018年3月出版。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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