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起点11｜彩色体育电影《女篮五号》：命题作文里的惊喜

编者按：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70年间，中国从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回首1949年的新中国，百废待兴，那是一个新的起点，新的征程，对于文艺界也是如此，电影、文学、戏剧、音乐等文艺各界迅速恢复活力，成为新中国建设的重要力量。今天，让我们回到起点，看看当时的文艺工作者都在做些什么。

新中国成立初期，电影由于承担更多的宣传功能，在题材上也大多围绕战争和工农兵的生活展开。1957年的一部《女篮五号》堪称当时中国电影的一阵新风。这部新中国的第一部体育电影，让当时的中国掀起篮球热潮，如今说到“中国的体育电影”，它依然是“典范”般的存在。

《女篮五号》围绕篮球运动员田振华一生的经历和林洁、林小洁母女的不同境遇，揭示了解放前后体育运动员的不同命运。当时的大明星刘琼、秦怡担当了影片的主演。

据说，一开始谢晋想是拍足球电影的，还跟着足球队体验了许久生活。但谢晋更擅长拍女性和感情，当时他认为电影要好看，必须要有更多的女演员撑场面，于是谢晋把目光投向篮球，遍访国内各个篮球队。

《女篮五号》中的主人公林小洁，生活原型是当年北京队的运动员杨洁。从北京队到国家队，杨洁始终穿着5号球衣，因她球风奔放，注重实用性，谢晋便选中她作为电影原型人物。所以如果当时杨洁的球衣是其他的号码，名垂影史的就很有可能是“女篮8号”或者“女篮15号”了。值得一提的是，杨洁的姐姐是著名的电影明星夏梦，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杨洁结识了谢晋。

选上来的一支“女篮”队伍，既不是专业演员，也不是专业运动员，除了主演曹其纬是体院学生，其他演员大多不会打球。于是谢晋让刘琼做教练，一方面教女孩子们打篮球，一开始提前进入角色。

谢晋给刘琼的要求是把姑娘练到能真正上场打球，才能开始拍摄。这可把刘琼累坏了，从当年春节开始整整训练了两个多月，每天早上4点起床到晚上8点才能休息。到正式开拍，姑娘们都脱胎换骨，从原来的弱不经风变得“膀大腰圆”起来。

一般的体育题材，往往容易拍成励志片，比如某运动员在训练中如何吃苦，在比赛中经历过挫折，最后终于站在了冠军的领奖台上。但《女篮五号》却是更抒情和舒展的，将运动员和教练员的体育生涯，家庭和感情生活，社会风气的批判和引领，都揉在了一起，既热血又温情。事实上，《女篮五号》也是个命题作文，有关部门要求谢晋通过体育事业反映“新旧社会的不同面貌”，擅长情感的谢晋就一对恋人的经历和悲欢离合与整个社会时代的变迁结合在一起，鲜明的新旧社会对比中高扬起爱国旗帜，旧社会让篮球沦为金钱的奴隶，新社会使之成为强国健民的手段；旧社会使恩爱情侣失散，新社会使他们鸳梦重温。比较的策略同时运用在影像方面，旧社会的空间狭窄而阴冷，新社会的景致开阔而明亮。这样的电影，在当时不但题材新颖，角度也有独到之处，这部电影中已经显露出后来谢晋电影中一贯的“个人命运和大时代背景”紧密结合的特点。

《女篮5号》结尾处女篮运动员们身着鲜红的球队队服，在招展的五星红旗下豪迈出征，为国争光同时，一对昔日苦难恋人在新时代终成眷属，家国梦想和个人幸福的水乳交融，言体育而不止体育，写青春而不限青春，表现出新中国充满希望的意境。

前文说到这是一部“命题作文”，文中也有些得以窥见当时意识形态的小“彩蛋”，比如刘琼饰演田振华，离开上海后去了西南军区。优秀的教练员为什么在西南军区？因为西南军区有个热心体育的贺龙；而贺龙也是新中国第一任体育运动委员会主任。

到上世纪六十年代，谢晋又拍摄了沪语喜剧《大李小李和老李》，其中全民锻炼学做广播操的上海市井生活是谢晋对体育精神的另一种表达。

而放眼之后多年的中国电影，体育电影的题材长期“缺位”。定档今年国庆档上映的《中国女排》很可能是一次燃点的回归，而陈可辛另一部筹划已久的影片《李娜》已经投入拍摄，已经和建国之初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中国体育事业，在今天的银幕上会有什么样呈现，可以说也是十分令人期待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