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法兰西②｜与义乌直通快铁的古城里昂：创新永不止步

【编者按】

眼下，法国经济再度面临经济增长放缓的风险。

根据法国央行最近发布的预测数据显示，2018年三季度法国经济的增速将为0.4%，全年经济增速仅为1.6%，低于此前政府预测。法国总理菲利普日前在访谈中也坦言：“我们制定2019年预算所依据的增长预期是1.7%。”同样低于此前预期的1.9%。

眼下，为了寻求经济发展的潜在增长点，法国政府高度重视数字经济发展，希望以此增强法国经济竞争力。同时，法国政府也充分认识到创新保护的重要性，并启动“法国制造”标识，将其作为代表法国工业整体形象的品牌，促进法国工业各部门尤其是中小企业联合发力，重塑法国工业在国内外的形象。

在经济放缓之际，法国本届政府力图内外兼顾、双管齐下。马克龙总统8月27日在巴黎举行的法国驻外使节会议上表示，希望对七国集团进行改革，以加强和中国、印度以及非洲国家的对话。

澎湃新闻推出“行走法兰西”系列文章，力图展现法国精英对城市治理、国家未来以及中法关系的远见卓识。

在索恩河与罗讷河交汇而成的半岛上，有一座2000多年前就诞生了的城市，她的名字叫做里昂。

作为法国第二大城市，里昂一度凭借着繁忙的水路交通，在15世纪时就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丝织品产地之一，17世纪还曾一度成为法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在经历过漫长的历史洗涤之后，罗纳河边曾经繁华的码头，穿梭的船流已经成为定格在昨日的画面，留下的只有镀着晚霞在河水中优雅划水的天鹅，和河两岸宛如笛声轻吟一样平静的生活。

然而，正如在里昂火车站门口那只朝气蓬勃的狮子雕塑一样，里昂的活力热情地展露给了每一个新到达这个城市的游客，提醒着这个曾经沉睡的城市正在以另一种形式崛起。

不断创新的古城

历史，是这座城市最具有识别度的特征。

1998年里昂老城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它被认为是中世纪与文艺复兴结合的作品。在里昂老城，保存完好的15到17世纪的古建筑随处可见。哥特式、文艺复兴式及古典式的房屋彼此相连，窄小而连绵不绝的石质阶梯四通八达，将一座座建筑连接起来如同迷宫一般。

走在里昂的街头，你可能会撞见拉伯雷创作《巨人传》时所在的医院，也可能会途经路易十四高大威武的骑马雕像所伫立的白莱果广场。转角拐进《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絮佩里的出生地，却又可能被陈列在法兰西蓝的橱窗内中国风的精致丝绸吸引驻足……

由于老城区中心地区保存有丰富的历史遗迹，旅游业成为了里昂主要的经济支柱之一，随之衍生的文艺氛围更是催生了时装、电影、展览、美食等一系列行业。其中，每年4月中旬在里昂举行的规模盛大的国际博览会，其历史甚至可以溯源自1420年，那时的里昂开始第一次招揽天下商客，进行交易，规模宏大。

每年12月8日开始，一年一度为期4天的里昂国际灯光节拉开帷幕。当每户居民都在自家窗户外摆上点燃的蜡烛、里昂城中的公共建筑也打上灯光后，这个城市也吸引了超过四百万游客前来观赏。然而，最初的灯光节却是来源于19世纪甚至更早的17世纪时里昂的历史传说。目前里昂的灯光节早已经走出国门，和世界开展灯光节的各地进行科技交流。2018年，里昂的灯光节将和香港进行合作。

“里昂来自历史，我们对于里昂悠久的历史非常自豪。”里昂大都会副主席阿兰·加里阿诺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说，“但是，里昂也是对外开放的、面向未来的。”

虽是古城，里昂的创新脚步在过去几百年间却从未停止。1536年，里昂就设置了第一个丝绸纺织作坊，到了17世纪，里昂已经变成了全欧洲最重要的丝绸产地。如今，里昂依旧是法国的“丝绸之都”，人造丝产量居法国首位。与此同时，经过历次工业革命的洗礼，在发展丝绸相关产业的同时，里昂也成为了法国的化工中心之一。

“在化工基础上，我们继续开发药品、制药，因此化学应用、生命科学方面对于里昂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发展领域。我们一直在利用历史去朝着未来的方向去创新。” 阿兰·加里阿诺先生说。

统一的城市品牌

尽管生活平静如止水，但正如她的名字“里昂”（Lyon，即英语中的Lion，意为狮子）一样，这座城市张扬且充满力量。

2015年1月，里昂建立了带有部分省级管理权力的“里昂大都会”（Métropole de Lyon），也称为“大里昂”（Grand Lyon）。随后，为了提高里昂的吸引力，里昂大都会以打造“ONLY LYON”这个品牌为核心，下设了三个部门，以凝聚“ONLY LYON”这个城市品牌的力量。

阿兰·加里阿诺先生介绍称，三个部门中，有一个经济部门主要负责吸引外资，通过这个经济部门，每年吸引包括中国企业在内的一百多个企业来里昂落户；第二个部门，则主要通过与里昂旅游局的合作，从市场营销方面来吸引世界游客和举办大型国际会议；第三个部门主要是负责“ONLY LYON”这一品牌的建设和宣传。

“很多法国城市甚至国外的城市都很羡慕我们，因为我们成功的打造了‘ONLY LYON’。我们将所有的合作伙伴集中在这个品牌下面，无论是政府的还是民营的企业，包括各种协会、大学、还有大型基础设施如里昂机场等，所有企业和机构都使用这一品牌，通过与我们三大部门的共同合作，来制定相关的策略。”

阿兰·加里阿诺先生还称，里昂的这一品牌打造方法，已经获得了很多城市的效仿，这促使加拿大的蒙特利尔和里昂成为了友好城市，加拿大也从2015年开始和“ONLY LYON”品牌下的三个部门进行合作，并在自己的首都也设立了同样的部门架构。

为了近一步提高里昂的国际知名度，除了在打造城市品牌上独具匠心，里昂前后还在全球招募了25000多个“大使”，以“民相交”的形式近一步拓展里昂的影响力。这些相当于公关大使的人选，在选拔过程中往往需要满足三个标准：一是在里昂出身，但居住在海外其他城市；二是必须在里昂上过学； 三则是必须要在里昂的某家企业工作了1至3年。这些看似有点苛刻的条件，保证了“大使”对于里昂真正具有较深的理解，能够发挥沟通里昂和世界其他国家、城市之间的桥梁作用。

教育为创新护航

1783年，里昂的蒙哥尔费兄弟在凡尔赛广场，当着路易十六和3万多观众的面，成功地用汽球把活的羊、鸭、和鸡送上了天空，这是人类对早挑战天空的尝试之一。他们后来也因此被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并作为人类航空事业的先驱而被载入史册。

事实上，里昂也被称为“发明之乡”，在这个地方，先后诞生了发明缝纫机的蒂莫尼耶、发明电影的卢米埃尔兄弟，以及奠定了电磁学基础的物理学家安培等诸多如雷贯耳的发明家。

而在阿兰·加里阿诺先生看来，这一切都离不开里昂对于教育和科研的重视。里昂是法国的几大大学城之一，拥有众多的大学和学院，其理工学院在欧洲乃至国际上均具有很高知名度，一批私立院校与高等商业学校在国内外也是想有著名声誉。

“我们每年会接待15万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包括博士生在内的研究人员每年就有约16000人。因此，我们在研发、科技、高等教育等各个领域水平都比较高，这是我们各个方面不断保持创新的法宝。”阿兰·加里阿诺说。

阿兰·加里阿诺先生同时指出，目前里昂和中国在教育方面的合作交流非常频繁，里昂已经和中国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建立起了在生命科学方面的合作伙伴关系；也有一些里昂的管理学院和中山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建立起了伙伴关系; 而里昂高等管理学院也是欧洲唯一一所在中国设有独立校区的欧洲大学。

“里昂也正在参与中国的‘一带一路’项目，去年我们刚开通了一列从里昂到义乌的中欧快铁。目前，同样历史悠久的里昂和中国正在展开更多的合作，我觉得目前我们的‘联姻’维持得不错……对于我个人来说，要很深入地了解中国，我这一辈子都不够。”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