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电影节|和姜文一起拍电影,把“折磨”当享受

澎湃新闻记者 陈晨
2018-06-18 18:20
来源:澎湃新闻

“金爵主席论坛”是每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固定节目,今年因为评委会主席是姜文,而让论坛氛围显得格外气质独特。

6月18日,主题为“和姜文一起拍电影”的金爵主席论坛举行,这更像一场“姜文和他的朋友们”的聚会,以即将上映的姜文新片《邪不压正》为例,主演彭于晏、周韵,编剧李非、摄影师谢征宇等台前幕后工作人员共同用一种时而吐槽时而吹捧的方式,“干货”加杂着“私货”共同阐释拍摄一部姜文的电影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主席论坛”的主题为“和姜文一起拍电影”

《邪不压正》拍摄超过400天,这在今天的电影工业中是十分罕见的超长周期,而参与《邪不压正》的剧组人员都是全身心扑在剧组,“同时拍几个戏这种事在我们这不存在”,姜文说。而每个人谈到和姜文的合作,都是“痛并快乐着”的体验。

演员彭于晏:到现在都接不了别的戏

彭于晏是自己找上门去跟姜文求合作的,而姜文第一次听说彭于晏找他,第一反应是“谁啊?不认识”。现场姜文把彭于晏形容为“这么帅的一个哥,要来拍我的电影我干嘛不要?”引发全场笑声。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说他为什么拍电影,他说电影对他来讲是另一个世界,有时候他觉得拍电影好像可以逃脱现在的世界,电影世界可能对他是更美,更浪漫的。”彭于晏说。

姜文和彭于晏在《邪不压正》剧组

谈及现场拍摄的体验,彭于晏说,“大家都会安静准备,等剧本确定。演员一起拍戏的时候会跟编剧、导演讨论,这是我没有的完整经验,我发现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才会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这么想的。这对我来讲我觉得是一个很棒的养分。看到周韵站在我对面的时候,她的专注让我完全相信,那一刻就会被这个气氛、光、台词完全进入,就会离不开,会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们常常在这样的状态下,会不知不觉的就好像有一个力量告诉你,说‘你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被发现’。我觉得我自己就会有完全心甘情愿的,赤裸把内心的东西给导演了。你就觉得好啊,有什么不可以?可以啊!大家叫我赤裸上身,我说可以,导演说‘脱吧’,我说可以!”

姜文透露,彭于晏在现场,经常是没有他的戏也在一旁观摩,有时候一整天都在片场待着,看别人演戏。

拍姜文电影也给彭于晏带来了一些“后遗症”,彭于晏说,“我发现拍完这个戏,其他戏就不要拍了,因为太享受跟导演拍戏的过程,拍完到现在已经两年了,拍戏的过程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拍完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其他戏。”

编剧:必须澄清,真的有剧本

关于姜文的苛刻落实在剧本就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步之遥》的编剧孙悦说,“外面很多传说,说姜文拍戏没剧本,说剧本都是现场写的。我必须得澄清一下。在开机前一年以前,我们就有好几稿非常成熟的剧本,但拍摄的过程中依然有编剧一起跟着,因为每场戏拍之前还要不断地改。好像一场戏直到在演员把台词说出、被摄影机拍摄下来之前,你依然觉得永远都是有空间来修改的。而且永远都是有空间更好一点的。”孙悦举例说,在拍《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场过场戏20秒不到,剧本连夜从56个字改到了32个字,“看起来是字数在缩水,实际上剧本呈现出来的,包括演员最后表演出来的,它是特别有节奏感而且很丰富的,它是更脆的,气息更好的。”

《邪不压正》海报

编剧李非在400多天的拍摄过程中全程跟组,有时一场戏要被逼改上上百稿,“我没有觉得痛苦,没有觉得煎熬,我觉得好开心啊。因为创作那种愉悦是真的无法传达的。你真的进入一个戏,一个剧组,有姜文导演这么大的气场当中的时候,你沉浸在其中可能就忘了累,而是你真的进入角色了。那个过程中你会忘掉那些哭、乐,而是真的一种享受,享受他带给我们的愉悦。”

摄影师:对现场改剧本的行为非常愤怒

摄影师谢征宇从《寻抢》开始就与姜文合作。对于编剧们“夸夸其谈”不厌其烦改剧本,他表示身为摄影师“非常愤怒”。谢征宇吐槽说,拍摄现场经常出现摄影组布好了光,导演姜文跑来一看,就指手画脚提意见,“这时候我大概知道,一定是因为剧本还没好。”

于是后来,谢征宇针对这样的情况专门准备三套灯光,用于应付姜文的“拖时间”。“你知道我们灯光师或者灯光的团队或者摄影团队都是要干活的,每个灯都是要进行重新的改动,然后吊在那改一通,后来我就学贼了一点,我就打了三套灯。三个方案总能应付得了他剧本的时间。所以我对编剧团队是非常有意见的。”

主持人:可以更好,成了剧组的“迷信”

编剧史航是姜文多年的合作伙伴,作为本场论坛的主持人,史航说“这是主持人说话机会最少的一次论坛”。

和姜文相识多年,在史航的观察里,姜文感染了身边人,“姜老其实一直有一个迷信,只要他干的事,他总觉得还可以更好。既然是迷信就有个特点,能感染周围人,慢慢组里都觉得能够更好,所以说姜文没剧本是他没那么甘心情愿确定这就是剧本,所以今天我们说干货论坛就是要聊好和更好之间有什么区别。有什么距离,这是所有做电影的人都应该探讨的话题。”

    责任编辑:张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