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是设计师的必修课

2017-01-24 14:51
上海

陈琳

旅行是设计师的必修课

杨明洁、石大宇、陈耀光、赖亚楠、Timothy Jacob Jensen、Luca Nichetto、Patricia Urquiola、Thomas Dariel,八位热爱旅行的设计师,分别使用他们各自擅长的设计语言,对途中所见的各色风景进行了一番有趣的诠释。

杨明洁,中国著名工业设计师,Yang Design创始人

杨明洁:造物之旅

从德国留学归来,杨明洁因为多次获得红点奖,早早在国内设计界声名鹊起。近几年,他开始频繁触及传统再造的题材,他用自己的姓氏作为谐音开启了“羊舍造物”的旅程。

从两年前开始,杨明洁与团队以中国手工艺之都苏州为起点,开始了这个新手工艺项目,他们陆续走访了很多城市,斯德哥尔摩、台北、武汉、腾冲、成都、高冈,采集不同国家的传统手工艺二十余种。当然,这些旅行的各种意料中和意料外的收获,最终体现在设计作品之中。

名为“竹之光”的落地灯,是杨明洁最近一年创作的传统工艺再造作品,实际上,“竹之光”的雏形是云南腾冲的传统纸伞。在腾冲,几经周折地寻找到散落各处的手工艺人后,杨明洁对造纸和纸伞工艺做深挖,从考察现场与手工艺人讨论设计改造的可能性,到尝试不同的伞面材料、伞架结构与形状调整,最终呈现出来的作品不是一把伞,而是源于纸伞的一系列落地灯。

杨明洁的“竹之光”落地灯,以云南腾冲的传统纸伞为灵感创作而成

对话杨明洁

Q:你的“羊舍造物”之旅是什么样的旅行?

A:是一个灵感之旅,工艺再造之旅。在瑞典,我们走访了当地的木材加工与木工学校,回来后诞生了“板凳上的风景”系列赤松家具。在苏州,我们与苏州刺绣研究院合作完成了“中国画的三维解构”屏风系列。在日本高冈,我们的团队与历史悠久的金属手工艺作坊进行合作,尝试将职人精神植入作品。

Q:为什么会发起这样的旅行?

A:在旅行中,我最关注的东西就是传统手工艺中丰富的材料、工艺、结构,它们处理方式、所呈现的独特的人文与美学价值,以及产品本身对于特定时代、空间、生活方式与审美情结的体现。中国设计在经历了一个断层后,复苏的过程会是一个由表及里、由肤浅的符号转向成熟的内在的过程,这其中的问题,我想需要以不断的旅行和追问,寻访散落各地的手艺人和匠人的方式来作答。

Q:“羊舍造物”还会有什么样的进展?

A:目前透过这个工艺再造之旅,我们已经完成了一系列产品,包括竹伞灯、板凳上的风景、知竹常乐、八方提盒、大观等,再这个过程中,我也收藏了一部分来自世界各地的手工造物工具。真实感和寻根是这个旅行计划的宗旨,未来还会继续往这个方向深入。

Thomas Dariel,室内设计师、家具设计师,Dariel Studio创始人及设计总监

Thomas Dariel:在城市中取材

Thomas Dariel有个中文名,叫做唐启龙。他出身于巴黎设计世家,曾祖父是著名家具设计师,父亲则是建筑师,而他自己从童年时代就跟随家人游遍了大半个世界。24岁那年,他给自己改了一个老派的中文名字,大胆的来到上海成立室内设计事务所Dariel Studio,用八年时间猎取几十个国际重要室内设计奖项,建立起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王国。

Thomas Dariel目前保持着每两个月出游一次的频率,他的习惯是走前不做规划,只订往返机票和头晚酒店就匆匆上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到哪里是哪里。在两年前,他开设了一个名为Maison Dada的家具、家居装饰品牌,为此,他开始频繁前往阿根廷、秘鲁、危地马拉、罗马尼亚、日本等地取材,研究当地的织物色彩和面料构成,并把这些经验转换成具有鲜明个人风格的创作元素。

Maison Dada地毯系列,采用手工制作,对日本传统纹样进行解构

对话Thomas Dariel

Q:你喜欢去哪里旅行?

A:就取材的便利程度而言,伦敦、纽约、巴黎是最好的选择,这里有世界上最棒的建筑和设计博物馆,而且城市探索的可能性也非常大。说到纽约,我特别喜欢布鲁克林,有个朋友在这里完成了一个名为“隐形之狗”的旧宅改造项目,每次去纽约,我都会去他的艺术中心找他,一起聊聊新的设计趋势,认识一些新晋窜红的艺术家。来到巴黎,我会花大量时间留连电影院和图书馆,这里的文化氛围较浓,而且因为巴黎是我的出生地,在这里游荡的感觉最为自在。

Q:接下来的旅行计划是怎样的?

A:打算去葡萄牙,那里旅游资源丰富,而且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冷门景点值得一看。你知道,我一贯的方式会是走走停停,带上一行李箱的书给自己解闷,每到一个地方就开始跟人搭讪,套出一些实用信息,或者是找个伴一起去探险,挑选一条新奇的路线走走看。

石大宇,知名设计师,清庭品牌创始人

石大宇:扎根传统文化

石大宇有不少设计都是从旅行过程中汲取养分完成的。最近一次拜访武夷山的岩茶世家的旅行,让他非常偶然的与武夷揉捻编工艺相遇。在每年采茶季节,当地的西竹编篾匠会为制茶人量身定做一款没有名字的揉捻筛,它是成就顶级手工武夷岩茶必不可少的工具。

这个发现让石大宇如获至宝。他决定将这种特殊的揉捻编工艺,与中国传统农渔业器物中常见的风车编、六角编、波浪编(人字编)、自由编织法,一齐融入到了新作“屏七贤”屏风之中。.

“屏七贤”对石大宇的设计生涯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在文化上,他以竹编为载体探讨中国竹与茶文化中,材质、工艺、器物使用间的交互影响。具体落实到在屏风设计层面,他不追随传统屏风的长形立面与直立式结构,而是完成了不规则造型立面、非垂直站立却能平衡稳重的设计挑战。在工艺细节上,“风车编”立面完成了将200公分竹条一气呵成不间断编织的高难度挑战,完成了他以设计推动工艺技术不断精进的夙愿。

 “屏七贤”屏风灵感来源于一趟前往武夷山的短途旅行,期间石大宇拾获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捻编工艺。

对话石大宇

Q:从尼西黑陶茶具到现在的“屏七贤”,你在旅行过程中不断重新发掘传统材质的魅力,是因为用这些材质的设计特别能代表东方人的审美诉求吗?

A:旅行是游山玩水,也是设计师的必修课。本土设计师的责任就是从淳朴、谦逊、感性、不忤逆大自然的传统工艺汲取有价值、有启发性的灵感,应用环保节能的材料,寻找对应环保的制作工法。西方工业设计只有一百年左右的历史,在很大程度上,已经直接、间接地对地球生态造成前所未有的污染与破坏。而中国传统工艺从农业社会发展而来,它的历史比工业设计长得多。

Q:本土的传统风物为你提供了很多设计养料吧?

A:的确如此。比如,聆听演奏家弹奏阮弦,我根据他的气韵和姿态打造了“椅满空”竹椅。而在云南香格里拉旅行时,我看到藏族村民堆栈柴薪的方式以及当地建筑屋顶的排水系统,就以两者为原型打造出了“赞竹茶盘”。在国内旅行时,我总是感觉脚踏实地,灵感绵绵不绝。

Q:多年来,中国设计师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位置。有别于西方设计师,中国设计师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A:中国设计师的位置,应该介于工匠和文人之间。说文人角色,是因为设计必须根植本土文化。而提工匠的称谓,是因为国内的设计师与工匠数量极不均衡,前者太多,后者却在消失。如果没有工匠,好设计最终还是无法呈现。而旅行的过程,就是重新发现这些工匠和他们工艺的秘密的过程。

Patricia Urquiola,家居设计师,Cassina品牌艺术总监

Patricia Urquiola:重拾工业美韵

作为两个年幼孩子的母亲,Patricia Urquiola除了紧张的工作之外,现在鲜有机会外出长途旅行。不过,她还是在弥足珍贵的旅行中捕捉到了其他设计师梦寐以求的设计灵感。她的上一套家具系列是以自己前往荷兰、重新造访特维尔德展馆(Rietveld Pavilion)的经历为灵感完成,带有后工业时代经典建筑的美韵,纹理粗糙、不加矫饰。

以特维尔德展馆灵感完成的沙发,充满了粗糙与精巧的对比

对话Patricia Urquiola

Q:荷兰灵感之旅,有没有带家人同行?

A:没有,因为我希望在每一次旅行得到尽可能多的私人空间。我们一家四口居住在米兰,我的工作室和居家空间连在一起,这样的生活状态促使我不断外出寻找灵感。里特维尔德展馆是在我迷路的时候,无意之中闯入我的眼帘的,但我很快就意识到,它就是我一直希望寻找的设计雏形。

Q:有人说你不喜欢带有强烈的工业化和机械化的设计手法,所以,在旅行中,你会比较关注与之对立的设计元素。

A: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的偏好,我并不排斥完全前者,但手工艺、自然风格以及去工业化的后现代设计的确更能引起我的欣赏欲望。而这些元素通常需要去安静的小地方寻找,也正好符合我对旅行的需求。

Q: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旅行计划?

A:如果有时间,我希望和家人一起看一看中国的其他城市和乡村,这个时候,我也希望看看女儿们接触到这些新鲜事物,有什么样的反应。

陈耀光:著名室内设计师,生活艺术家,杭州典尚建筑装饰创始人。他的作品“局”,使用多件家居设计作品自由堆叠而成,以中国人熟悉的棋局形式出现,暗藏东方禅学的机锋。

陈耀光:在旅行途中写下诗句

无论是最近的“局”,还是之前的“调到餐桌上的工具”、“穿越-抽屉的故事”、“剥落的生命-东方屏”、“叠变”,陈耀光的一系列作品都贯穿着设计师本人对故乡的传统和未来的思考。他喜爱四处旅行,喜爱搜集各式围棋,在途中不断写下诗句。

对话陈耀光

Q:我们在网上找到了你在意大利苏莲托、那不勒斯、庞贝古城写下的游记和诗,但你做的设计恰恰是最地道的江南风味。

A:我厌倦都市生活,平常喜欢打理古树婆娑、四处散落石雕院落,这样的环境能唤起我的直觉和个性中的不确定性,旅行也在我的生活中扮演同样的角色。我出生在江南水乡,无论旅行中有什么样思考和灵感,最终都变成我的语言,回到我生活的本源。

Q:你在旅行时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A:说放养情趣也好,是兑换理想也罢,在旅行途中看到各种人和他们的制造出来的东西,常常能让我不停思考,为什么以前的人可以活成这个样子?不止是金钵,他们还可以把一块木头、竹片、毛石,经过选材、选形、包浆、打磨,精致程度不亚于价值连城的玉器……我把玩与欣赏这样的手工旧器物,是在赏析超越物质形态以外的精彩和稀有,感叹精工细作的讲究与时间的从容。我也喜欢购买各种收藏品,造型有体量的物件最能吸引我。有一次,我去巴厘岛,看上了当地艺术家创作的木鱼,因为体量巨大,航运2个月才送达。虽然是老木料,但在我眼中,它的价值不亚于十八世纪的欧洲古董家具。

Luca Nichetto,意大利新锐设计师,Nichetto& Partners创始人。

Luca Nichetto:定格北欧风景

意大利代表性的手工吹塑玻璃技艺赋予了Vetroidi花瓶奔放的色彩,而它的造型却又属于北欧式的极简风格。这件作品的设计者,是威尼斯的年轻设计师Luca Nichetto,最近,他因为在斯德哥尔摩设立了第二家工作室,而开始频繁前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旅行。他称,自己在旅行的途中找到了给慕拉诺岛传统玻璃工艺做变化的秘诀,于是,尝试以做减法的方式设计了Vetroidi花瓶。“芬兰设计大师Timo Sarpaneva作品中对于纯粹的极致追求,冰岛歌手比约克All Is Full of Love音乐录影带中的机器人形象,都给了我不少启发。”

Vetroidi花瓶,设计师在慕拉诺岛传统玻璃工艺与斯堪的纳维亚肃静风景之间找到了交集

对话Luca Nichetto

Q:平时的工作状态就是在两个工作室之间游走?

A:对啊,工作就是旅行,旅行就是工作。横跨欧洲的两端,我看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不过,我也不会把自己局限在这两个城市,俄罗斯、美国、日本的旅行都带给我不同方面的灵感,我和当地的艺术家也有各种合作和交流。所以,以后,我会把世界各地不同的设计流派都融合到作品之中。

Q:不停旅行对一个设计师来说是一种怎么的体验?

A:很舒服,让我很少直接感觉到工作压力,即使它们从来不曾真正消失。威尼斯和米兰,都是疯狂的地方,每个角落都有设计狂人。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竞争压力和成名机会一样多。所以,我选择不停地走出去,世界那么大,灵感那么多,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一个压力巨大的城市之中?

赖亚楠,北京联合大学师范学院副教授,家具设计品牌DOMO nature创始人

赖亚楠:永远在路上

赖亚南算是一个旅行极为频繁的设计师代表,她在巴黎设有工作室,几乎每隔一两个月就会跟同样身为的设计师丈夫前往欧洲。最近趁着米兰设计周结束的档期,夫妇俩人还特意前往意大利南部古镇阿尔贝罗贝洛和马泰拉一游,住在依山而建的洞穴酒店里,对当地存留的那些外貌古老苍凉、动辄拥有数千年历史的的古建筑完成了一番彻底探访。

赖亚南一直认为,不阅读不旅行当不了设计师。因为在看她看来,设计师的灵感来源于生活点滴,至于设计师所能完成的最棒的作品也就使把普通人的生活需要体面的加以还原,仅此而已。

最近,赖亚南以DOMO nature的名义提交的一组整体家居作品使用不同的旅行元素进行串联。编织灯组以及编制落地灯的设计灵感,出自惠安女性佩戴的传统斗笠,有一次她碰巧带领学生前往惠安采风,无意中遇见了这种造型简朴、有太古遗风的帽饰,上下交错、层叠的编织纹理,与春播的人们起伏插秧的背影重叠在一起,带给她相当大的震撼。同时出现的架子床,则使用东南亚滨海常见的度假帐篷为雏形进行设计,设计师的私心是希望这件家具能够唤起使用者沉睡在普吉岛某个奢华度假村里的记忆。

DOMO整体家居,其中的架子床以东南亚滨海常见的度假帐篷为灵感完成

赖亚楠参考惠安传统斗笠制作的编织灯

对话赖亚楠

Q:最近前往马泰拉旅行,有没有什么意外收获?

A:意外和收获,都有很多。这次真的是说走就走,起因是工作结束后我碰巧翻开笔记本的某一页,看到十年前自己从时尚杂志里撕下的关于马泰拉古城介绍的纸片,我跟先生立刻就订了从米兰前往那不勒斯的火车票。我们把行李放在车厢的专用区域内,等到下车时,两个大件行李箱不翼而飞,结果我们不得不在办理酒店入住之后,趁着天色尚未转暗,疯狂的购买一个礼拜内可能会用到各种衣服鞋帽及洗漱用品。

有趣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在火车上邂逅的德国青年,在马泰拉古城拼遇到的法国夫妇,经过一番了解之后,我们发现对方原来是好朋友的好朋友这样的关系。只能感叹,世界现在变得越来越小。

Q:听说你喜欢收集,一般在旅行过程中会买些什么?

A:书籍一定是买的最多的,就收藏品而言,大到房子马车家具,小到玩具器皿首饰,只要看到心仪的,一般都会忍不住出手。

Timothy Jacob Jensen,丹麦设计大师,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古老、最富盛名的设计咨询公司Jacob Jensen Design掌门人

Timothy Jacob Jensen:设计让旅行变得简单

从父亲手中接过设计公司的衣钵,Timothy Jacob Jensen仍然没有“改掉”自己年轻时游走四方的习惯。而设计师在丹麦的工作室和居家环境面向大海,视野开阔,自然美景尽收眼底,也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除了丹麦本地之外,在上海和曼谷,Timothy Jacob Jensen同样开设了个人工作室,这两个热闹的城市,犹如两个巨大的素材库,为其源源不断的提供灵感。他上一季发布的便携式空气质量监测器,就源于他在两个城市的往返旅行途中产生的想法。这款监测器在外形上延续了延森家族设计的简约风格,小巧的它能根据空气质量指数(AQI)级别发光,绿色,黄色,橙色和红色灯光作为空气质量提示,即便是家中的小孩也可以很容易看懂。用蒂莫西的话来说,带着这样的设计去旅行,对空气质量格外敏感的他不再担心是否会对新环境“水土不服”了。

设计师从个人旅行的实际需要出发设计了这款便携式空气质量监测器

对话Timothy Jacob Jensen

Q:丹麦的工作室和家那么美,“宅”在那里不好吗?

A:内心丰富,才能画简洁线条。如果一直“宅”在一个地方,说不定我就会画出非常繁复的线条了,开个玩笑。我和我的父亲都喜欢旅行,四处看看,并不只为发现新的灵感。喜好旅行是我们这个家族遗传基因。

Q:你为什么说喜好旅行是一种家族遗传基因?

A:我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要我继承他的公司。即使我在年轻的时候表现出对设计的兴趣,他也并没有对我的人生提出任何要求。我在年轻时就离开了他,独自外出闯荡,为其他品牌担任设计总监。有趣的是,之后,父亲也逐渐脱离了工作室,经常外出旅行。后来,整个设计公司有点乱套了,股东们就找到父亲,强烈要求让我回去做CEO,否则他们就要求把公司关门大吉了。最后,我做出妥协,回到了丹麦。

Q:为什么会把另外的落脚点选在上海和曼谷?

A:上海是未来的设计重镇,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个城市节奏很快,让我容易找到身为设计师在这里工作的激情。而曼谷,本来就是一个旅游城市,每天都能看到那么多的旅行者在这里来来去去,从这一点,你应该能明白我是有多么喜欢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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