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布雷希特专栏：柏林爱乐终于选出新音乐总监

【英】诺曼·莱布雷希特盛韵/译

2015-06-23 10:57

来源：澎湃新闻

让我们面对事实。柏林爱乐乐团新选出的音乐总监基里尔·彼得连科（Kirill Petrenko）不是任何人的首选。

他的名字是在5月11日乐手投票失败后才进入考虑范围的，当天一半乐手投给蒂勒曼，另一半投给了尼尔森斯。僵持到晚上，两派乐手几乎要互掐喉咙了，明眼人知道必须得寻找第三人选，一个妥协。

但选谁呢？委内瑞拉人古斯塔沃·杜达梅尔已经自动排除了。还有巴伦博伊姆、扬颂斯、雅尼克·涅杰-瑟贡以及几位前排人选。43岁的基里尔·彼得连科刚刚当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的音乐总监第二年，私底下表示过对此工作兴趣不大。

但彼得连科喜欢柏林。他曾在2002-2007年当过柏林喜歌剧院的音乐总监，心情不错，他指挥过柏林爱乐三次，结识并且很喜欢其中一些乐手。昨晚他们打电话告诉他投票结果时，他“满心欢喜”地接受了这一殊荣。

俄罗斯指挥家基里尔·彼得连科虽然“满心欢喜”地接受了柏林爱乐音乐总监的殊荣，但他面对的挑战也不少。

这欢喜恐怕难长久。彼得连科生于西伯利亚，是一位有激情、愿投入的指挥。他是柏林爱乐选择的第一位俄国首席指挥，也是第一个犹太人。他在排练时谨慎细心，总是站在乐手和歌手一边，鼓励他们发挥最佳水平。他在拜罗伊特几年的成功（也就是活下来）证明害羞谦虚的外表下其实有着强大的内心。本月他与卡特琳娜·瓦格纳因选角问题闹翻，并告诉她不会再回拜罗伊特。

和蒂勒曼一样，他是深刻且有经验的瓦格纳迷，对德国曲目很有研究。像尼尔森斯，他的指尖也有俄罗斯大师的印记。从这点上看，他兼具两个世界的优势。然而，害羞是他的问题。柏林爱乐是德国文化的旗舰，她的领导必须时刻保持高度媒体曝光率，带领舰队驶向凯旋。彼得连科很少接受采访，从不掏心掏肺。

更糟的是，他在德国之外几乎无人知晓，而在世界范围内柏林爱乐必须保持头牌地位。他仅在大都会歌剧院、科文特花园和阿姆斯特丹音乐厅当过几回客座指挥，并没有给人留下深刻持久的印象。他从没去过日本或中国巡演。他几乎没录过唱片。柏林要在2018年之前从一张白纸开始将他打造成最伟大的在世指挥家，以维持她在世界管弦乐团之林至尊地位的神话。

柏林爱乐内部恐怕也不安宁。蒂勒曼的拥趸依然不满；而且蒂勒曼最近在拜罗伊特还与彼得连科有过口舌。上周有个后台访客说乐团内部充满了高度的人事紧张。彼得连科要泯除这些恩仇，谈何容易。

不过如果他能够平息怨气，那么柏林爱乐可以期待一个比拉特尔的首个音乐季更为活力四射的将来。彼得连科除了音乐别无旁骛，他能让乐手和观众体会到音乐演绎的真谛。他是真正的大师。妥协人选说不定倒成就了真正的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