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布雷希特专栏:大提琴界痛失半壁江山
第三重打击也是最沉重的。所谓“古典音乐产业”的那个混沌星云状的基础结构失去了国际上家喻户晓的两位大提琴家中的半壁江山。没错,只有两位。还有一位是马友友,他在大众媒体上赢得了完美无瑕艺术家的盛名,从西方古典乐到东方秘乐无所不长。他的俊脸照亮了从旧金山到上海的音乐排行榜。
朱利安·劳埃德·韦伯则沾了点“音乐剧教父”哥哥安德鲁·劳埃德·韦伯的光。不过不论在华丽的顶级音乐大厅还是小型厅演奏,不管场地光鲜时髦还是隐蔽无名,都不会妨碍他分享音乐的喜悦。带着大提琴旅行演出,是他的座右铭。那些从未听过现场大提琴深沉悲鸣和咆哮的人们,只要看到他的名字,就会像工蜂涌向蜂王般来到音乐厅。
现在朱利安离开了演出舞台,观众们还会来听大提琴吗?这是巨大的未知数。古典音乐培养了一种过度依赖于少数几位名家的懒惰。当其中一个倒下,整个行当都瑟瑟发抖。至今只有两位大提琴家进入了公众视野,而马友友因为要价过高,寻常音乐会中很难瞧见。那么我们去哪里找大提琴的复兴迹象?
已经显山露水的大提琴家并不少。史蒂芬·依瑟利斯(Steven Isserlis)在演奏上的才华是最有雄辩力的,祖尔·贝里(Zuill Bailey)在美国销量不俗,索尔·嘉碧妲(Sol Gabetta)在德国炙手可热,娜塔丽·克莱恩(Natalie Clein)正在转型成从巴洛克到现代作品的全能型演奏家,盖伊·约翰斯顿(Guy Johnston)可以立刻取代朱利安在英国乐界的位置,戈蒂埃·卡普松(Gautier Capucon)牢牢占据法国市场,此外还有几位年轻的韩国大提琴家冉冉升起。
但是朱利安留下的鸿沟太大,需要时间搭建桥梁,我看也只有两位大提琴家有机会一飞冲天。爱丽莎·魏勒斯坦(Alisa Weilerstein)在过去两年中遍赢大奖,她的演绎糅合了不同寻常的表现力和进退自如的竞技技巧。她刚过三十,正好到了人生转折点,应该开始考虑与古典小圈子之外的广阔天地对话。而且她也跃跃欲试。
另一位劳拉·范·德·海登(Laura van der Heijden)还在学校学习,尚是一块璞玉,她赢得了上一届BBC年度青年音乐家大奖。她是个无所畏惧的诠释者,不畏传统,也不畏乐器本身的局限。现在说可能为时尚早,但劳拉已有王者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