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士希特勒在一战的画作：不见战争，一派田园风情

        “一战”期间的希特勒是怎样的？长期以来，不少历史书将“一战”中的希特勒描述为“勇敢的士兵”，并把他后来的激进思想归咎于这段经历。但近年出版的德国史学家托马斯·韦伯的著作似乎将这个神话无情地戳穿了。

        

        “二战”核心战犯、战争狂人阿道夫·希特勒的罪名早已是家喻户晓，直到今天，德国孩子的课本中对纳粹罪行的反思依然是必不可少的一课。然而，对于希特勒在“一战”期间的所作所为却不甚为外界知晓。长期以来，不少历史书将“一战”中的希特勒描述为“勇敢的士兵”，并把他后来的激进思想归咎于这段经历。但近年出版的德国历史学家托马斯·韦伯（Thomas Weber）的著作《希特勒的一战》(Hitler’s First War)似乎将这个神话无情的戳穿了。根据韦伯的观点，希特勒非但不是什么“战斗英雄”，甚至有时还是士兵们嘲弄的对象，当然，那时的他还有个特别的绰号——“艺术家”。

        的确，希特勒对音乐、美术、雕塑、建筑有着深切浓厚的兴趣，青少年时的他就学画，1907年离开家，一心想做一个艺术家。1907至1908 年，当时年仅十八九岁的希特勒曾经两次报考维也纳的艺术院校，然而命运弄人，两次都被学院拒之门外，为此深受打击。据资料显示，他之后“以忘我的追求和努力，开始以画画和卖画为生。他画维也纳风光，每个星期能卖出五六幅画，有时用一幅画换一顿饭，住咖啡馆、廉价的出租屋，以及流浪者收容所。虽然完全靠自学，他仍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水彩画家，能够赚取一定收入，偶尔还有人聘请他。”

        然而“一战”的爆发彻底改变了希特勒的人生轨迹。1914年，他志愿参加了由朱利叶斯·利斯特上校指挥的德国巴伐利亚预备步兵团第16团。有报道称，希特勒很乐意呆在军队。他喜欢作战时的刺激，更重要的是，这使他第一次感受到在一个团队里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的快感。他终于有机会证明德国比其他欧洲国家更优秀了。相关资料记载，希特勒在1916年索姆河战役时，大腿被炮弹炸伤，于1917年3月初返回战场。1918年10月，在威尔维克村附近，希特勒遭英军氯气攻击而短暂失明，在此养伤期间，德国向协约国宣布投降。希特勒自诩英雄，作战勇敢，长久以来外界也认为他因此获得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和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

        不过对此番描述，托马斯•韦伯并不买账。韦伯认为，之前的希特勒简历依据的是希特勒本人以及纳粹的宣传。在尘封已久的巴伐利亚战争档案中，韦伯发现了一批近90年来未被翻动过的文件。在别处，他又发现了未被公开的信件以及纳粹党成员的档案，在这些资料中得出了一些颠覆性的结论。比如，1914年10月底，缺乏训练和装备的“利斯特团”在比利时佛兰德村庄首次经历了“战火洗礼”。希特勒后来夸张地称，他是自己排里唯一的一名幸存者。但“利斯特团”的作战日志显示，希特勒所在的连只有13人阵亡。

        这场战斗结束后，希特勒被调任传令兵。没错，希特勒当时的确是一名传令兵，但韦伯通过找到的新证据发现，过去历史学家们疏忽了一个细节，即没有区分兵团传令兵与前线传令兵的区别。兵团传令兵是一份相对安全的差事，而前线传令兵则需要时刻面对战壕之间重机枪的弹火考验。幸运的是，希特勒担任的是前者，离前线几英里远，生活也相对舒坦。这一区域通常被安排为休假地，在前线战士眼中，希特勒所处的环境就是“天堂”。一位和希特勒在同一地点服役的士兵在其写给父母的一封未公开的信中称，他的工作就是：“坐在扶手椅中，像一个邮政局长那样的打一通电话，”还可以“在胡桃树荫下喝上一升啤酒”。

        韦伯还调查了“利斯特团”中犹太老兵的一些情况。纳粹宣传家后来称这个团是志愿兵团，充斥着大学毕业生和艺术家，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而是团里有很多为“祖国”奋战的犹太人。实际上，希特勒的铁十字勋章就是由一名叫雨果·古特曼（Hugo Gutmann）的“利斯特团”犹太裔副官推荐的。而当1937年古特曼被盖世太保囚禁后，是“利斯特团”的老兵们帮助他逃过一劫。

        在不少战友的叙述中，希特勒有些古怪。汉斯·曼德（Hans Mend），希特勒的昔日战友曾回忆，希特勒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他会很长时间撑着个脑袋坐在墙角，不言不语，但会突然间跳起来就发表演说，言辞中多是对犹太人和马克思主义者的攻击。希特勒认为他们破坏了德军的努力。

        新近发现的资料也表明，战友眼中的希特勒确实有点与众不同。对于一般的战士而言，他们最爱的休闲活动莫过于写信或者喝酒，但希特勒却不热衷于这些——他喜欢在空闲时阅读政治书籍，或者画画。战友们因此给他起了个外号“画家”或者“艺术家”。在旁人看来，他对上级也特别服从。让人吃惊的是，新的观点认为希特勒甚至是利斯特团员们嘲弄的对象。人们拿他打趣，说他在一个罐装食品工厂里也会饿死，因为他还不会用刺刀去打开一个罐头盒。

        不管这种观点是否属实，有一点大概可以确定，那就是希特勒确实在“一战”服役期间还不忘画画。2006年，在英国这个曾经被纳粹出动近千架战机疯狂轰炸过的国度，希特勒的21幅画作被顺利拍卖。尽管拍卖过程中遭到群众抗议，但这些作品还是拍出了118000英镑，远远超出了预期。这批宣称在比利时的一个农舍中发现的画作，包括了19幅水彩画以及2幅素描，画作的主题都是农舍和乡间宁静景致。来自爱沙尼亚的古董商人卡罗称，画作创作时间大约是1916至1918年间，当时希特勒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一个下士。 这些画是在邻近法国边界的一座阁楼的木箱里发现的，发现地距希特勒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在比利时的驻地不远，描绘的是驻地周围的风景。要鉴定这些画作的真伪是非常困难的，不过这些作品都带有希特勒早期已面世画作的风格，而且纸张的年份也不像是伪造的。其中一幅水彩画表现的是城镇边缘的教堂，还有一幅则用轻快的色彩勾勒了急速建设的军营，这些作品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战争的痕迹。主持拍卖这批作品的杰弗瑞拍卖行坚持说，卖主已经尽其所能地调查这批画作的来源与真伪，但是这种交易通常都会引起相当的争议，除了真伪以外，还有道义上的压力。        希特勒绘画作品   

   

        尽管如此，2009年在英国的另一家拍卖行，据称出自希特勒的一组素描、水彩、水粉和油画作品被拍出了合计97672英镑，也高出了普遍的预期。其中被认为是希特勒早期自画像的作品更是卖出了约1万英镑的高价。不过，虽然希特勒绘画拍出相对不错的价格，拍卖行所在地什罗普郡鲁德罗镇(Ludlow，Shropshire)艺术学院的一位前往观视拍卖的教授却指出，这些作品的艺术价值实在有限。如此讲来，这样的拍卖顶着社会舆论的诸多口水，外加上当年的全球经济危机，能有这样的拍卖结果的确有些不可思议。历史好似开了一个玩笑，随着拍卖官的锤子一次次落下，文明与野蛮、平静与狂热在这一张张二三十厘米抑或明信片大小的作品中，怪诞地交织在一起。试想当时艺术院校如果录取了希特勒，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